[全职/韩张]成结之局(00-01)
-不好意思，不负责任控制不住自己的我又开始挖坑了。估计不长。
-司法鉴定员韩x实习律师张，本节含林方
-主线只是谈恋爱。bug成太平洋，请勿对应三次元。很不专业所以谢绝转载。
00
一入冬，北方的空气就差。
天色灰蒙蒙的，还是下午四点不到的时间。附近小学放学，路边晃过几个背着书包的男孩子，明明脸庞还是稚气的模样，骑起车子来倒是生猛得很，左插一下，右别一下，和赶时间似的。
自行车道那边就是霸图中院，街道上明明白白地画着禁停区。二十多米外，张新杰摇下车窗，仔细估计了一下位置，慢慢地踩着脚下的刹车。
等到终于正正好地停进路边的车位了，他才侧了侧身体，歪着头，透过副驾驶的玻璃，看了半晌那竖着的牌子：
霸图市中级人民法院。
这年夏天，张新杰从R大法学院毕业。
怀揣着“为‘深入实施依法治国基本方略，建设法治中国’奉献”的伟大梦想，他没回家乡，定居于霸图，最后成了个月薪两千五、没房没车没成家的实习律师。
01
大约是因为在审的案子有点繁琐，张新杰至今没有收到自家Boss的通知，想来里面是还没休庭，节奏大约仍是紧绷着的。
他看看表，然后抻着腰去后座上拿那份牛皮纸袋子。鉴定意见书是新出炉的，他去司法鉴定中心取的时候，这沓报告还带着点刚打印完的温暖。
鉴定中心那姑娘和这小毕业生年纪相近，共事了几次也就熟了，笑嘻嘻地提醒他：
“这次是一个新转过来的年轻人做的，但是那人很有经验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。方律师要是问起来了的话，你可记得告诉他。”
张新杰进门的时候就被热气糊白了眼镜，什么都看不清。他顺手摘了眼镜放到前台，凑近了纸面仔细看了看结论——“送检指纹与样本指纹基本一致。”
他皱皱眉：“真的一致？”
小姑娘察觉了他的严肃，有点无奈地收了笑意。
“跟你们想要的不一样？韩老师当时还说呢，指纹里有八处特点重合就可以下结论了，你这份检材他找出来了十一处，”她停顿了一下，打量着张新杰的表情，补上最后一句“八成是错不了了。”
张新杰没太在意报告后面的署名，脸色不太好地把鉴定结果装回档案袋，告辞离开了。
张新杰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，周边已经显出了昏沉之意。中院大楼里的办公室陆陆续续地开了灯，亮在薄薄的雾霾里，一点一点的，划开空茫茫的天色。
他窝在车里，特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，白亮的光芒瞬间在车里照亮一片空间。他就着光，低着头眯起眼睛仔细比对着打印在纸面上的指纹。
没有显微镜，再加上光线不合理，光靠眼睛分辨无数细节实在是受罪。他放弃了自己寻找的念头，翻出来鉴定意见逐一比对。
——那姑娘说是找到了十一处特征，鉴定员也的确是在意见里完完整整地列出来了十一条，每一项都对应着图片上圈起来的一个圈，小小一片指腹的皮肤，哪里是细小的疤痕、哪里有不常见的纹路，都罗列得清清楚楚。
不成想，还没等到他仔细看出来什么，大衣兜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。
屏幕一亮一亮的，还带着点震动。
张新杰以为是结束庭审的方律师打来的电话，下意识地滑屏接了。结果，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把他从圈圈绕绕的指纹里拽出来了。
“喂？张学长。”
“方锐？”
电话那头的方锐比他小一届，人长得青嫩，事事都看得开。他爹，就那位方律师，正是张新杰的Boss。
张新杰被录用的时候，双方都还不知道这件事。直到某次方家父子俩通电话，方律师语气严肃地叮嘱儿子：我这次招了个小伙子，听说是你们学校的，特别稳重，办事尤其的牢靠。回头你放假回来好好跟人家学学。
那边方锐一面打着论文，一面“好好好”地满口答应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转头就忘了。
方律师接着说，比你大一届，兴许还是你认识的学长呢，就姓张，叫……
打那之后，方锐见到了张新杰就满口“张学长”地叫，把张新杰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现下张新杰刚刚拿到一个对案子不利的证据，整个人都闷躁起来，又怕方锐的电话占了线，让方律师打不进来，索性靠在椅背上，利落地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方锐听得清楚，怪不好意思地问：“在忙？最近你们的案子是不是不顺利？”
张新杰叹一口气：不至于，你从哪儿听来的？
“你说吧，我就不用问别人了。”
张新杰心不在焉地翻了几下手里新印的报告，垂着眼想了想。那报告上的结论刺眼得厉害，“一致”，俩字，信息量倒是大得厉害。
他不自觉地扣住方向盘，缓缓地吐出来口气，言简意赅地答：“出了人命，现场提到了指纹。但是当事人坚持说他当天只是去偷东西了，没动手，不知道屋主到底是怎么……现在检察院还在查，方律师最近就是在忙这件事。”
“又是命案？”方锐这下不闹了，端正态度，沉下声音问他，“老方……呃，我爸是不是出庭了？”
张新杰安慰他说：“是，不过现在正审的是另外一个案子，就是个借贷的小案子，估计马上就要结束了。”
“你……唉，算了，等你们做完了这个案子我再问吧。”方锐闷了闷声。
下班高峰到得很快，中院、市政协和人大都在这条路上，整条主干道堵得厉害。张新杰扶了扶眼镜，看着窗外没说话。
在大学的时候，张新杰就和方锐有过来往，那时候他在辩协，跟着学长林敬言吵遍了R大各学院。林敬言场下的风格和场上完全不同，当时他就听说过这温温吞吞的学长在和一个学弟谈恋爱，俩人认识了很多年，感情好，但是也不怎么张扬。
张新杰不太介意这事，直到某次方锐来辩协的办公室找人，他才知道这眼睛亮亮的男生就是林敬言的男友。
后来林敬言留校任教，没过两年，现在正跟着院长教民事诉讼法，本来女生就多的法科学生很快就更新了“法学院男神榜”，听说这位又温润又爱笑的年轻老师开的课迅速就成了热门，把方锐憋屈得心里发慌，自己还没毕业呢，就天天张罗着把林老师领回家。
估计最近这人就是有了这打算，又怕先惊吓了自家的爹，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来找张新杰探口风。
张新杰应了几句，答应案子有了进展立马通知他。
方锐过意不去，不太自然地嘿嘿笑了两声，又突然一拍脑门：“哎，我忘了个事！”
张新杰再一次侧过身子去看中院的大门，他估计方律师就快出来了，一面把耳机插进手机里，一面没怎么经心地接了一句：“你说。”
方锐答：“老林让我问的。他说最近你们院有个学长去霸图工作了，你看有没有房子推荐？租金合适就行。”
张新杰一听不是什么正经事，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报告：“行，我给你记着。”
纸页哗啦啦地翻着，声音响在狭小的空间里。
“那学长叫韩文清，” 方锐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过来，声音多少有些失真，溢在封闭的空间里，让人心里堵得厉害，“ 你应该认识吧？我一会儿把他电话发给你……”
认识，怎么不认识。
后来的话，张新杰都没有听清。他垂头看着手里的鉴定意见书，手机的光晃了晃。
白色的光圈抖着落在纸面上。薄薄的几张，最后一页，鉴定人一栏，落着个熟悉的名字：
韩文清。
名字是打印的，上面又加盖了鉴定中心的印章。这人是搞物证技术的，大约一直信奉着“字如其人”的道理。
也不知道他手写的签名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，龙飞凤舞的。
敛下的眼睑遮住了道路上杂乱的光影。张新杰沉默着，把资料装回了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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