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全职/霸图]队，友(02)
-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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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年岁渐长，就越觉得交朋友和谈恋爱的难度系数不相上下。几岁的时候一起打个水漂都能成为好伙伴，十几岁的时候班级里就开始拉帮结伙，到了进入社会，真朋友就更难交了，张口闭口“我朋友”，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转身就插你两肋几刀。
谈恋爱和找朋友都得看眼缘，感觉不到位，交心有困难，那“交流”一词就读作聊天写作受罪。
幸好荣耀的环境足够纯净，竞争存在于每个赛季的每一天，但是很少有人颠覆三观去作死。当初走投无路一般地来到青岛时，林敬言甚至都没来得及和霸图协商自己的位置，被韩文清当众拆台，他又惊又喜。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支队伍的端肃认真而感到压力巨大，然而事实却是，霸图已经有了初步的、符合他心意的计划，它敞开每一扇大门来迎接他，他们希望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队友：
你不是客人。
你来这里，就是霸图战队的主人之一。
不过眼下，霸图战队的副队长正在心无旁骛地玩游戏，林敬言刚从唐昊转去呼啸的震惊里挣脱出来，回头又被张新杰屏幕上的大块黄金砸晕了头。
荣耀还在后台登录着，张新杰正在浏览器上玩黄金矿工。他玩的还不是什么加强版变态版，偏偏就是最初最原始的那个版本。制作粗糙的页游上，钩子正在左右摇摆着，张新杰聚精会神，认真劲丝毫不比平时差，仿佛还操纵着石不转在飞沙走石里寻找一切机会施放希望祷言。
林敬言失笑扶额：说好的荣耀顶级牧师呢，怎么这就去挖矿了？
坐在一起的蒋游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行为，不以为意，从从容容地挂着线处理公会事务。
这个游戏不存档，张新杰轻松通过第一关，停下来休息，界面切换的时候他向林敬言解释说：“挺锻炼精准度和预判力的。”停顿一秒，似乎是感觉自己的介绍不够清楚，他又说，“我一般……几乎每天都会玩一会儿游戏，通常是在午饭前或者晚饭前。”
张新杰的表情太过严肃，以至于林敬言几乎要以为他在安利这个游戏了。
林敬言知道他们会成为能够交流心事的朋友，只是这个过程需要一点点时间。在这个夏天里，他们肯定会做到共同进退，会互相熟知对方的战术意图，会一起笑一起哭，对彼此的了解可以击破那些隐藏的不安，这是一个必然会抵达的关键点，就在现在，张新杰就正在努力地表达他自己。那些外界的只言片语和精简标签被聚集和重塑，再加上这些属于熟人才知道的小习惯，混入情感，最终凝铸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。他们的交集不再只存在于赛场的投影中，更开始存在于现实生活的每一次日升日落。
解释完毕后张新杰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，一本正经地等着林敬言的回答。
林敬言哭笑不得，只觉得他镜片后面的那双眼里都快写上“欢迎来了解我”这几个大字了，林敬言对这个和“方副队”年龄相近却性格迥然的“张副队”感觉既熟悉又陌生，他对这种情况作出的解释是“三年一代沟”，或许方锐和张新杰的相似点会比自己想象得更多。
“我平时除了荣耀就不怎么玩游戏了……如果日常训练不算的话。不过我手机里有几个方锐下的游戏，消灭星星啊跑酷啊什么的……”林敬言想到之前那个结论，“方锐总玩这些，你也玩？”
张新杰实话实说地拆台：“我不玩。不过小宋在玩——他今年还没法出道，明天我们去青训营我向你介绍他。”
林敬言和自己开玩笑，在心里感慨：方锐啊，我们张副队这是嘲讽你说你幼稚呢！
在人际关系上极度不敏感的张新杰拿出手机把这一项补进日程表，被邻座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的林前辈笑得心里发毛，他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论，狗尾续狗，又说：“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？以后可以一起玩。”
林敬言忍笑忍到脸发僵，恨不得画出来一个捶桌笑的阿狸给张新杰看。
林敬言来到霸图后和韩文清见面不多。一个都快要住在训练室了，一个总在公会的大办公室，超出张新杰管辖范围的韩文清连饭都不准时吃，三个人鲜少碰面。下楼去吃晚饭的时候张新杰说要找韩队问问百花缭乱的事，林敬言没有跟上去，站在楼道里观察各个房间。
霸图在这个夏休期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转入林敬言，关于百花缭乱和张佳乐的事还没有对外公布，外面一片猜测之声，而内部需要商定的合同早就签好了，只等一个时间公开。
张新杰在踏入训练室时就发现门旁的玻璃柜里少了些东西，他的注意力停留了几秒：空出来地方本来放着的是十几本《荣耀官方》的杂志。他转过拐角，看到韩文清正坐在一台电脑前。
韩文清的显示器停留在成绩那个界面，他本人正一边做手操一边翻阅自己面前摊开的杂志，鼠标右边已经摞了二三十本旧材料，全是俱乐部订了却又没人看的。
这种杂志有点像人某日报，有存在感，有知名度，独独缺少的就是最重要的趣味性，一摆一两年，被这么突兀地翻出来，怕是积了不薄的灰，张新杰一想到这一点就皱眉。
“还没吃饭？他的门禁卡一类的都办了吗？”
韩文清听到他进来，再翻一页，问道。
“都已经弄好了。”
张新杰走到他身边，低头看他的杂志。
事实证明韩文清还是比较走心的。他着重看的全是前几年以百花或呼啸为对象的访谈和评论，在这些版块里，张佳乐和林敬言两位队长占的篇幅绝对不小，仅仅是林敬言的个人档案韩文清就已经看到了三次。
韩文清特地在有参考价值的的纸页上折个角，几十本翻下来头昏脑涨，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“一提起昆明这座城市，张队长和我们聊的第一个话题就是鲜花饼。”
别的全记成浆糊了。鲜花饼来鲜花饼去，韩文清就开始怀念初中门口的那家口味正宗的云南米线。
张新杰说：“经理说想在转会窗第三周再公布百花缭乱的事，具体时间还要和百花和张前辈都商议一下。你看……”
“我没意见。”韩文清接口道，“这种事情就全看他们吧。我又想不清楚什么时候公开才能商业效益最大化。”
张新杰问：“那我就和经理他们说了。”
韩文清点头。
张新杰又问：“你是不是没吃午饭？”
韩文清又点头。
张新杰转身就要走，坐着的韩文清却拽住了他的衣摆。
张新杰心领神会，无奈地看一眼门口。他们正处在死角里，看不到林敬言。张新杰弯下腰来，动作熟稔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，韩文清倒抢先叮嘱他，低声说：“以后收敛一点，别吓着他们了。”
被领导强行抢台词的张新杰：……
当天的晚饭是他们三人一起吃的，在去餐厅的路上林敬言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：张新杰仍在向他介绍俱乐部里的各个细节，韩文清一手插兜走在他们旁边，一路都没什么话。
这种奇怪感在某个瞬间爆发了。
点面的时候阿姨问他们加不加香菜，路上全程都沉默着听他们聊天的韩文清突然回答道：“一份不要。”
林敬言本以为是韩文清和自己一样挑香菜，独断专行就认为自己吃香菜。没想到，那份不加香菜的面被韩文清推到林敬言面前。
这个画风与他对老对手的了解完全不同，新人林敬言未能准确捕捉到钱包脸韩文清的示好，后背一凉：……他怎么知道的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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