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柒

[全职/霸图]队,友(16)

-预警

-一个原创女角色上线,是个路人,和谁都没有感情纠葛:)另外大家都很平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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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


       “最近累吗?”张爸爸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累,都挺好的……我妈在吗?”张新杰迟疑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她啊……那个,”那边也是一阵犹豫,过了两秒,张爸爸才说,“出去买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了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下意识地转手上的笔,这是一个表明焦虑的动作,他很清楚电话那头一定守着两个人。他们这么熟悉彼此,只需要打电话时的一个“喂”字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感冒了。这段时间他经常给父亲打电话,可是电话拨过去,张母次次都“不在家”,不愿交流之意非常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又是先前的拒绝,他试图克制自己的遗憾,故作轻松道:“那您和我妈都注意身体,我看天气预报说咱们那边又要下大雨了,出门的话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敲两下门,走进屋,把这段时间的数据资料放到他的书桌上,张新杰见了,没有说话,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走神了,又隔着电话,自然不知道那边张母抿着唇推推丈夫,示意他问正事,张爸爸便说:“前两天你楼上伯伯家儿子回来了,我听他说你们单位最近挺忙的?”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很少和他父母聊工作上的事情,在他们的认知中,年轻人的世界有太多难以理解的潮流,以前听时也是一知半解的,解释的比想聊的还要多,意识到这一点后,他们也就很少再提了。幸好张新杰从来都是一个心里有谱的人,故而即便是他漂泊在异乡,他们也不会为了拴住儿子而让他放弃追求。

       张爸张妈从来都以儿子的懂事认真为豪,允许他去打网游可谓一大让步,如今却碰上这样的情况,老夫妻连带着先前那一次让步也开始后悔起来。可是儿子是自己的儿子,自己不心疼,就更别提别人谁会心疼了。儿子工作的地方最近被骂得很厉害,张母从邻居家听了这事,在沙发上赌气坐了半个小时,还是没忍住,直催丈夫给张新杰打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听父亲问起霸图,张新杰说:“不忙,都是平常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哪里不忙呢?游子的谎话罢了,说得和当年父母的“我不喜欢吃这个”一样顺口。

       都是从二十多岁过来的人,自然知道事业就是生活的重心,张父听了,自动过滤“不忙”这个说法,全当没听见,唠叨地叮嘱说:“再忙也按时吃饭,按时睡觉,这两样一定要做到,那些别的都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句话是他妈妈每次都要说的,张爸爸听多了,顺口就讲出来,张新杰心中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絮絮聊了一阵,所谈不过家长里短。张新杰早先刷朋友圈,知道一位堂哥结婚的事,张父却不讲,张新杰猜测是怕给他施加压力,索性直接对此类事情绝口不提了。既不问韩文清的事,也不说别人家婚姻成功的例子试图把他领回来,不进不退算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大诚意了,所以将近挂电话时,他又问:“我妈还没回来?”

       那边又是犹豫,然后张爸爸说:“……还没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还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道过再见,挂断电话之后就红了眼眶,又抽了两张纸擦鼻子。韩文清在一旁听过半场,沉默地抱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停顿半分钟,轻轻挣开,说:“没事,有点想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说:“咱们早点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说:“过了这阵再说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至张佳乐公布复出为止,对外的事务已经完成了大半,之前的一段时间不忙,已经有队员回家休假又返回霸图了,而战队到八月中旬才有统一休假,接下来的十几天全是用来集训的,因为是既定安排,牵扯到所有人,谁都走不开。

       约了几天的车轮战终于到来,韩文清先和林敬言打了一场,胜负不提,而后便拿着水杯打算去茶水间。

       还是上班时间,每个人各司其职,楼道里静悄悄的。韩文清以为没人,转过拐角后差点吓一跳:一位长发的女士安静地站在几步开外,微微弯下腰扶着墙,看上去状态不佳。韩文清认出标志性的包臀裙和六公分高跟鞋,快步走上去一看,果然是人事管理的那位负责人何宇。

       女人听到有人来就已经很尴尬了,再一看竟是韩文清,只好站直身体微笑问好。

       这位也算是霸图俱乐部里的元老之一,女强人一个,在这里工作了不下五年,有着霸气的名字和性格,毫不拖沓,做事效率很高。每个战队的背后都要有一个庞大的团队,她工作多年,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,就连现在技术部的负责人都是她招进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这个场面比较尴尬,她故作正常道:“韩队。”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看她的脸色,她似乎不太舒服,额上全是虚汗,呼吸急促,在这种情况下,大红色唇妆显得人的气色尤其糟糕。她试图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虚弱,手臂却扶着窗台不敢移开。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问:“有需要帮忙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何宇迟疑了一下,性格里的倔强让她不太想求助,可是自己实在是头晕眼花,窗外的阳光晃得她看不清东西,甚至能从他的话里听出耳鸣的杂音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她终于说,“我想去休息室坐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礼貌地扶她过去,她的服装贴身,平时走路带风,不怎么显出女性的柔弱来,此时却很令人尴尬,她自己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,一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就马上道谢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是未婚异性,共处封闭一室的影响不好,韩文清放任房间门敞开着,又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,随口道:“我看你像是低血糖。”

       何宇的脸色苍白,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晕过去,她在盛夏里拿过水杯来暖手,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她隐晦地否认又在表面赞同,明显是不想说原因。韩文清和女性接触不多,但听她这样回答,转念一猜,知道她说的实为生理期,他知道自己问得过界了,就说:“不好意思,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何宇说:“谢谢,您先去忙吧,我坐会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见她思路清楚,手机也在身边,便不再多留,转身出去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下午晚些时候,韩文清、林敬言、张佳乐和张新杰四人聚在一起看当天的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张佳乐的风格变化相当大,早在前几赛季还有搭档时,他的打法讲求呼应,而后又一个人扛起战队,这类模式对主力的要求极高,对状态的负担很大,百花缭乱更显得不顾一切。时隔一年,或许是网游经验的累积,又或许是他开始告诉自己“又有搭档了”,打法反倒自由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和他形成明显对比的是韩文清,他仍然讲求进攻,只是在节奏上做出了调整。因为还是在过渡期,防守时显得没那么游刃有余,强势的性格仍在暗示他攻上去打乱对方的技能而非退而不理。

       张佳乐开玩笑说他对“怂”这一行为的标准太低,认为只要不主动就是怂,结果被韩文清强行拉来单挑一场,最后两个人一人一台电脑,换着场景练了个过瘾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怕累到手,刚想打断他们,却被林敬言横拦一下:“没事,他们知道该到哪停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正说着,白言飞走进来拷贝文件,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,林敬言问他:“笑什么呢?”

       白言飞小声说:“看您和张副队像是高中老师似的,站在旁边等学生玩完电脑然后拽回学校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出门时刚好路过张新杰放手机的桌子,瞥到有来电,提醒他一声便走了。张新杰吃住都在俱乐部,能找他的大多是同事,打内线电话比手机方便很多,所以大多时候手机都是静音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发现电话时张爸爸拨来的,重拨后没两声,韩文清突然叫他,他没多考虑,又把电话挂断放回原位,然后快步走过去。


       等到大家把复盘结果整理好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,张新杰再去拨父亲的电话,却总也打不通。

       最怕的就是此类情况,信息不通时,多年不联系也没有关系,一旦可以即时通信了,如果不能在希望联系到对方的时候联系上对方,各种糟念头就纷纷破土而出。韩文清见他手忙脚乱,一面打电话一面收拾手里的东西,便接过来,示意他去一旁桌子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特殊时期,他对一切情况都过度敏感,一次两次就罢了,张新杰几次联系不上父亲,心里慌成一片,甚至开始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之外的事情。他不加犹豫,终于给母亲打去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韩文清听到他问了一句“妈?”。

      他在想这对倔强的母子是不是会说开,然而远出他意料的是,张新杰在之后的几秒里都没说什么,然后突然扶住桌子,他没注意,碰到东西,桌角放着的玻璃杯掉下去,温水洒了他一裤子。

       杯子碎在地上,韩文清诧异地回头去看,只听张新杰压着喉咙问:“妈……你哭什么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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